成都给外地人最深刻的印象便是其闲逸的生活方式,这种生活方式在茶馆里表现得淋漓尽致。
光顾茶馆成为很多人一生的日常性,因为“成都人,生来就有种闲散的脾气,随便什么事,都满不在乎,朴实无华中,带有恬淡,休闲的性格,所以养成了爱上茶馆的习惯”。
许多人特别是老人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到茶馆“吃早茶”,这时天还未亮,整个城市仍然在沉睡之中,餐馆也没有开门。
我们对清末民初茶馆生活的细节所知不多,但李劼人在其小说《大波》中,描写了晚清几个受过很好教育的年轻人聚会,作为受过教育的年轻人,想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聚会,去茶馆看戏既体面,花费亦不多,然后再到餐馆享口福,也是可以承受的消费。
普通人比那些受过教育的精英更经常使用茶馆。直至晚清成都的现代工厂微乎其微,大多数是手工工场的工匠,或店铺的店员,餐馆的跑堂,以及其他服务行业的雇工,他们无须像现代大工厂的工人那样严格遵守上下班的时间,工作时间非常灵活。
例如,那些在街道两旁铺子里做工的工匠,休息时便到街角的茶铺。这些茶馆为各种普通人服务,像转瓦工、木匠、石匠、挑水夫等,他们多在街头谋生。即使那些必须按时上下班的工厂工人,一有机会,也到茶馆消磨时间。
1934年沙汀对喝早茶的人有生动描述:“一从铺盖窝里爬出来,他们便纽扣也不扣,披了衣衫,趿着鞋子,一路呛咳着,上茶馆去了。有时候,甚至早到茶炉刚刚发火。”
他们总是“先用二指头沾一点,润润眼角”,这样可能使自己清醒一些,然后才“缘着碗边,很长地吹一口气,吹去浮在碗面上灼炒焦了的茶梗和碎叶,一气喝下大半碗去。”喝早茶的人,鲜有不抽烟者,他们“于是吹着火烟筒,咳喘做一团,恰像一个问话符号似的”。
等到茶馆里又有茶客坐下了,“这种第一个上茶铺的人,才现出一个活人的模样,拿出精神来”,便可以拉开了话匣子。
喝完早茶以后,他们才回家洗脸、刷牙、吃早饭。由于家里热水不便,不少顾客甚至喝茶洗脸同时进行,如睡眼惺忪的茶客会向堂倌说:“还没洗脸呢。”于是“堂倌拖过一张凳子,摆在客人座位边顺手的地方,打了脸水来。像这样,要洗脸,是不必改变蹲着的姿势的。”
茶馆里是如此随意,有的茶客甚至把家务事也带到茶馆来做,这样喝茶、社交、家务三不误。
如他们坐在茶馆里,“小菜贩沿着清冷的街市叫卖起来了的时候”,他们总是买一点豆芽,“堆在茶桌上,一根一根地撷着根,恰像绣花一样的精致。从他们的神情上看来,这还是一种近乎阔气的举止呢。”
菜摘好以后,“家里的孩童们,是自会来收回的”,当时没有手机,他不用同家里联系,家人自动会直接到茶馆里找他取准备好的菜。家人与茶客如此默契,说明这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。
他也照例不用动步,“只需千篇一律地关照道:……多加一点醋,炒生一点,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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